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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辰往那边看了一眼，发现周围聚了很多人，好像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从外面看不到。

平树火车站不是什么大站，候车室里的人本来就不多，现在几乎都聚到那个角落。

他本来不喜欢凑热闹，但也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。

凑热闹这种事，实属人之常情，因为每个人都有好奇心，看到那么多人聚着，自然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，如果什么都不关注，那反倒就是冷漠了。

如果里面是有人昏厥，或者出来别的什么意外，李辰要是因为不凑热闹，而不去关注，真要出了什么事，他也就会成为冷漠的路人，受到良心谴责。

宋师傅据说是退伍军人出身，他看了一眼，道：“李科长，我过去看看。”

李辰现在还挂着县经贸局副科长的职位，宋师傅为了表示尊重，称他李科长，李辰几次纠正，让他叫小李，或者直呼名字，宋师傅都没有同意。

李辰点了点头：“行，看看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说着，李辰也向那边走去。

围观的人都在用平树本地话议论得兴高采烈，李辰听得不是很明白，好像跟什么医院、孩子有关。

也有人说可能是骗子，变着花样讨钱的乞丐。

几分钟过后，老宋从人群中钻出来，说道：“邻近曲来县一户农民，儿子大小便不能自理，家里借钱带他去中原省绿城市一家医院做了个手术，结果手术过后几个月，儿子还是不能大小便，腿反而瘸了，他们这是打算去郑州找那家医院，没有钱买票，检票的也不敢放他们进站。”

老宋说得很简单，李辰却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，听起来似乎是一次医疗事故引发的医疗纠纷。

近些年来，医疗纠纷频发，人们对医院的怨气越来越大，医患矛盾变得越来越突出，一方面这与医疗费用日益高昂有关；另一方面，医生收红包、对待患者态度冷漠等问题也异常突出，所有这些都导致大家对医院的怨气。

这应该不是什么骗子，更不会是乞丐，乞丐只会在车站外面装可怜，不可能进来跟检票人员哭闹。

李辰看了看时间，还有半个小时火车才会到站，便打算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。

在老宋的帮助下，李辰很容易挤进内圈，周围看热闹的人多，也并没有抢内圈，不让人进去的意思。

挤到内圈，就看到检票口的地面上，一对夫妇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，坐在地上，两个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，都很瘦，浑身脏兮兮、黑乎乎的，蜷缩在男人怀里，默默流泪。

两个大人也一样，头发乱糟糟、浑身脏兮兮的，男的坐在地上，搂着两个小孩，脸色痛苦，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神采，目光空洞。

妇女坐在地上，抱着栏杆，哭着向那边的检票员求情，他们连去医院的路费都没有了。

李辰从身上掏了包烟出来，抽出一根，蹲到那个男人身边，将烟递了过去：“大哥，来根烟，总有解决的办法，不要着急。”

男人看了李辰一眼，摇了摇头，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光了，空有一具躯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