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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片断，慢慢地在子晗的脑中回放着，拚凑成一幅并不规整的图画。

此时，她慢慢撑着自己的脑袋坐起来。

说好的，道个歉，然后再帮此人做个催眠术，可不，一盯上酒，全乱了！

她这才明白自己喝的竟是极为烈性的波兰伏特加。

如果说纯度，一定跟上消毒用的酒精。

爱战斗的民族人民喝这样的酒也是正常，只是，小叶子实在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，闻着酒香就灌了下来啦！

向来自己的酒量甚好，普通酒七八两不在话下，以前，没事跟纪师傅较量过。

因为酒，内心变得愈发柔软，而自己那似乎唐突的不靠谱语言让自家的脸羞得想钻老鼠洞。

房里静寂，能听到缓缓的说话声。

“儿子，爸这一次是认真跟你谈，这样绝好的机会，你一定不能错过！当年，为着你那个所谓的发明，你义无反顾选择退学，爸当时不开心啊！那样好的氛围，你把它放弃了。这一次，说什么，爸都不答应。你一定得去！知识才是武装你大脑的法宝，尽管，你现在做得也还不错，说到底，也就是个坐在井底之蛙，你得吸纳众长，才能越走越宽，越走越远。那个公司，暂由别人代管吧！说到底，亦就如同个慈善机构，不必过多计较。”

“爸，我自有打算！”声音极低，却明显不满。

“儿子，那可是哈佛，这次友好地向你伸出橄槛枝，你好好地完成你的博士学位，至少，对于咱这个家也是光宗耀祖的事，再说，你不必跟正常的学生一样，你还可以享受学者的礼遇，根本不影响你的工作。当年，你爸和你叶叔叔，因为有很深地恋根情结，我们那代人，都是上山下乡过来的，心里只想着过踏实安稳的小日子，若不然，咱们两个都留在研究所，怕是当今又得多两个数学家。可不，你叶叔叔当年可是很有才华的啊！最近，我听说他在打辞职报告，听说，他要跳槽，这都知天命的人了，这样子，还不是家庭给累的！”

“爸，您说叶叔叔要跳槽？”林樾有点惊讶。

一百万的贷款，自己帮着连本带息地还上了，怕是他们还没看到吧？

暗地里，叶家的事，他已掌控得丝毫不差，只是，包太公整不好的家务事，他得小心才好。

是自己拦着不拆房子，所以，后果当然自己得担着啊！

“是啊！不过，爸倒是把他的辞职报告给拿回来了，爸想帮帮他啊！这老小伙子就是性子倔，不为五斗米折腰啊！当年，他若是跟那个女人谈上恋爱，现在，怕是教育处长的位置都坐妥了！……”

林树仁默默地盯着儿子，好久没见着儿子了，看他越发清瘦，倒是越发舍不得。

“儿子，别把自己整得那么辛苦，你的人生还长着呢！我听说，你那个星计划已纳入国家重点项目，目前，国外有好多家企业想合作，是吗？儿子，越是这样，你越得把心沉下来，所以，选择留学是很好的积淀方法，这人啊！站得高了，自然孤独，自然亦会迷失。儿子，爸还是希望你是当年那个脚踏实地的小子，未来漫长的旅程得一步一步踩得严严实实了！”

“爸，我明白。我有我的计划和想法。您还是趁着假期，跟妈出去旅行好了，今年，是你们俩的银婚纪念日，爸，你没打算给妈来个惊喜吗？”林樾忽然就偏了题。

“你妈啊！成天盯着抱孙子的人家眼热呢！她的心思，可不是你爸拿九十九朵玫瑰和戒指能套得牢的！”林树仁忽然压低了语调：“儿子，最近是不是有动向了？”

可不，沙发边上那一双女孩子的板鞋很闪烁。

“爸，最近，我不是在研究鞋类嘛！我们公司当然得搞多元化，市场上有不少的皮鞋不太符合科学，我想办法得慢慢改进。”林樾努力解释。

父亲的突然到来，显然让他措手不及，好在，他老人家没看到子晗才华横溢的样子，那孩子，从诗经到山海经、从但丁到司丹达、从李商隐到徐志摩，从奥斯丁到莫扎特，从吕思清到阿炳，从李清照到蓝血人……如此绝不重复地絮叨，噢，还研究上了那件华美的袍，上面爬满了虱，还有，那个乡下人只想讨口酒吃的边城大师，最终，她说，为什么，好多人只记得她的故事却忘了熊熊燃烧的火烧云和她的呼兰河？那么，你喜欢看罗马假日还是乱世佳人呢？

自己真的无法一一跟她作答，因为，她终于睡着了！

自己当然不想看罗马假日，所有的爱情，最终只想拥有对方，让她成为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只是，他现在只想看她傻傻的样子，只想让她平平静静地走过这么一段不平静的旅程。

可不，七十八度的酒啊！

那是她在跟自己不着边际地探讨着人生，只是，一觉醒来，就统统忘了！

忘了也好！以后还是别让她喝酒了！

“还有跟谁喝过？”他最终发问。

“我师傅啊！现在，你就是我师傅！”子晗微醺地看着他。

妩媚的眼神，灵动的脸庞，任谁都想狠狠地抱她吻她。

“她的爱纠结吗？”他的脑中一直盘踞着这个命题。

“儿子，爸跟你说话呢！看你神情恍惚的样子，不会真的谈上恋爱了吧？当年，你爸可也是被你妈迷住没了进步，当了个教书匠。现在，想想，当年，其实带你妈一块儿进步，或许，咱现在说不定也是个院士！”林树仁慢慢吸了口烟，淡淡的薄雾升腾着。

“爸，您觉得当年您的放弃值得吗？”林樾慢慢盯了父亲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