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珍皇弟,夫子,皇儿,还有象儿,你们来了……”禹皇淡淡一笑,笑意不达眼底,让人心中发寒。
“皇兄二次封禅,小弟怎能不来?一晃都二十多年了,皇兄雄风不减啊!”禹王模棱两可地叙旧。
“哈哈哈……珍皇弟,还是这么会说话……”禹皇褒贬不明称赞。
禹皇看着旬阳,意味不明道:“夫子年纪大了,何必还出来走动?”
旬阳耷拉着眼帘,淡淡道:“就是因为年纪大了,才出来走走,恐怕也走不了几趟了……”
“孩儿见过父皇,父皇……”
“象儿,你不在皇城学文演乐?怎么跑到这里来胡闹?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?”禹皇声音转沉,斥责之意不言而明。
赢象刚才听到父皇暴虐,又闻血腥,现在听到父皇又要赶他走,心中既伤心又愤怒,他跪倒在地,高声道:“父皇,象儿直谏:你失礼有三:其一,封禅山,何等圣地?乃是我大禹国运所在,历代禹皇人主在此敬天封禅,祈求福泽,昌隆国运,你却白日宠幸女子,德性何在?”
“放肆……”
“失礼其二,封禅圣地,乃仁者之地,凡是人皇封禅,必一月沐浴斋戒,戒腥食素,你却随手杀人,仁德何在?”
“逆子,你闭嘴……”
“失礼之三,封禅是国事,也是文事,人皇当百里恭迎天下文宗,以视礼贤下士,以文运合国运,如今贤者宗师将至,你却置之不理,意欲何为?”
嬴象顶着禹皇的怒叱,一句一无礼,惊得满朝文武面无人色,瑟瑟发抖。
自五年前,那位当朝葬礼,散了礼运,大禹失鼎,敢在陛下面前讲礼的,都死了,活着的唯有礼堂首尊,可礼堂无礼,首尊旬阳大人也别陛下厌弃,有名无实。
禹皇怒极反笑,他轻声道:“象儿,你有所不知,当今之世,乃是王法之道,父皇为至尊,口含天宪,天下皆依法而行,法既皇命,寡人所行皆是天命所归,那些文人,寡人迎他们,是寡人有德,寡人不迎,是他们不配,无论寡人迎与不迎,天下文运,必须归入国运,他们还敢违逆不成?”
除了旬阳,上至禹王,下到文武,皆是心神失守,如此王霸,这是要逆转乾坤,法行天下啊!可陛下皇运已失,他如此作为,只会令天下大乱,大禹分崩离析!
旬阳脸色死沉,也只有他最懂自己这个弟子,他确实雄才大略,他确实英明神武,天下,他要独尊,这次封禅让位,只是他实现野心的手段,他要逆天夺运啊!
“父皇……”嬴象无言以对,礼法不存,王法当道,他所说道理,已成虚无,父皇这是要大改……
“皇儿现在明白了吧,当然,为父也不是无德之人,礼贤下士还是要的,百里太远了,就百步而迎吧!”说完,禹皇转身入了大殿,留下失魂落魄的嬴象和低头不语大禹贵胄重臣。
旬阳慢慢跪倒,对着大殿三拜,将头上首尊之冠解下,双手安放,法制天下,礼堂首尊,笑话……
“笃……笃……”苍髯白发,一步一步慢慢挪移出去……
嬴象看着老人弃官而走,无神的眼中明亮了,他对着大殿叩首,起身,追上旬阳老夫子,他们一老一少,慢慢离去……
……
“因何停下?”
“家主,诸位宗师说不易前行……”
宁泽想了片刻,问道:“莫非是百里亭到了?”
“正是……”
“可有人迎?”
“有,一老一两少,”劲装少年回道。
宁泽听后,笑着道:“三人,还有三人?一老两少,足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