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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守诺闻言,只是蹙眉,然后便迈步离开了,仿佛事不关己。
晴空却有一些意外,因为她这几天都没有听到凌冽的任何消息,她还以为他已经放下……却不想他竟然是因为生病了。难道……是因为自己?
晴空不敢自作多情。
林馨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晴空,但是她已经知道情况两三天了,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晴空,希望她能帮一点儿忙,但是见着晴空听了竟然完全没有反应又是面无表情,心里顿时有些没底。
“晴晴?”林馨又拉了拉晴空的胳膊。
湛晴空这才看向林馨并‘嗯?’了一声作答。
“你听了……怎么没反应啊?”林馨有点儿失望,她虽然知道晴空一向没心没肺,但是冽哥哥好歹也是因为她甩了他才会这样,难道她不该去安慰两句么?
“你希望……我做什么反应?”晴空眨巴着眼睛反而看着林馨问,看的林馨心里微虚,却还是强作镇静道:“你是不是……应该放学了去看看啊……”
“不要。”晴空想也没想就摇头,并迈步慢悠悠的朝着教学楼走去,“如果我去看他,是以什么身份?再说,我觉得凌冽会没事的。”
林馨说不出话了,她的确没资格要求湛晴空去看凌冽。
“馨儿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无情。”晴空怎么会不明白林馨,林馨是个完全的感性动物,只要是能感动她的人或事她都会义无反顾,从前帮着凌冽,后来倒戈小舅,现在又变成墙头草,都不是因为那边对她更有利,而是哪边或许更感动她,也不是没有立场,而是她这样性格的女生也俗称白莲花。
“但是,我真的不能去看他。他生病,是因为他没想明白,我如果去看他,就承认这都是我的错,而他就会永远耿耿于怀。我承认,我是有错在里面,那就是不该弄不清自己的心意的时候稀里糊涂的答应他,可是我及时挽回了。这些年,我也不曾知道他竟然喜欢我,他表现的不明显,反而是不停的惹我厌烦,现在知道了,所以我心里也感谢他的喜欢,但感激和感谢都不是爱情,我不能因为感激和感动就去回报他啊。馨儿,他生病我也很担心,但是我知道,只要他想明白了,病就会好的。”
林馨怔怔的看着头头是道的晴空,突然觉得,其实晴空并不是没心没肺,她只是太清楚太明白,所以才总是对喜欢她而她并不喜欢的人无情罢了,这样的人虽然无情,但却明白自己是要什么的……偏偏自己这样的,永远都不知道究竟要的是什么。
“哦……我知道了,不管你怎么做,我都支持你!”林馨顿时想明白,开心的挽着晴空,两个人热热怯怯的一起上楼。
晴空又开心的问林馨:“你觉得我明天该和小舅去哪儿玩儿啊……”但是林馨不知道,晴空虽然装作无情,但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担心的,三天反复的发烧……他是在玩儿命么?心里也有愧疚,但她也明白,她不能去看他,态度一定要坚决。
晴空回到家发现妈妈已经走了,家里冷冷清清的,小舅明显还没有回来。
晴空立即打了个电话过去,小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,晴空便上楼去洗澡,洗完澡又看了会儿书并把理综练习题拿出来做,到吃晚饭的时候魏奶奶上来叫她晴空才又下楼。
湛守诺不在家,所以吃饭的只有晴空和一回来就回房间去画稿的小舅。
晴空便招呼着让魏奶奶他们一起坐着吃饭,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完了晚饭,晴空便拉着一羽上楼去玩儿了。
在晴空的房间里,晴空做练习题,一羽则坐在画架前慢悠悠的画着窗外的景色,晴空也抬头,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起了烟火,美不胜收。
以为阿姨他们家和醇儿姐姐他们家都出去旅行了,所以这个短暂的假期真的只有他们三个在家啊……虽然有些无聊,但是晴空只要有小舅陪着,无论在哪儿都是开心又安心的。
“小舅……”晴空突然扭头看向真的认真在画画的白一羽问,“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?”
白一羽暂停画笔,扭头向晴空看来,表情有些茫然:“以后……?”
晴空点头:“对啊,就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,有没有想过?比如和我会怎么样啊,比如想不想去哪里玩啊,比如想要做什么事情?”
白一羽理解了,立即点头认真道:“当然有。以后,要一直和苗苗在一起,看着苗苗长大,保护苗苗。这就是最想做的事,也是以后想要一直发生的事……”
晴空无奈却又感动的笑了笑:“你啊……我想睡觉了。”扔下笔便跳下椅子,然后跑到床边脱了鞋便上了床盖好被子,眨着眼睛看向还坐在画架前愣着的白一羽,晴空招了招手:“你过来,看我睡。”
白一羽这才慢腾腾的搁下画笔,然后走到床边,果然在地毯上坐下,在床边上撑着下巴便认真的看着晴空。
“小舅。”晴空伸手去拉住一羽的手,他这一辈子活的很简单,而她又何尝不是?因为有家人的保护,有他的保护,所以她从未想过未来,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么单纯了,她也十八岁了,她不得不长大,不得不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。
“有苗苗在,没人能欺负你,有苗苗在,你一定会幸福的。有苗苗在……你开不开心?”
一羽不自觉的便将脑袋靠近了一些,靠着晴空看着她的小脸笑着便点头:“恩,小舅很开心……”他几乎从不撒谎,除了被湛守诺带着之外,对苗苗永远都不会迟疑一秒。
晴空知道,这个世界上只有小舅才会对自己这般真诚,也只有小舅从小才能给自己安心和开心还能让她义无反顾,或心痛,或幸福,或开心快乐或伤心难过。
也只有他无私的给予,能够让她全部收下并为之悻然。
她不知道别的人遇见这样的人会是怎样反应,是不是都像段氏姐妹那般,喜欢却又顾忌着世俗的目光,喜欢却又不停的去伤害,但她知道自己不会,她喜欢就会全心全意的接受,对待。喜欢怎样的人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喜欢上了,不是么?
“你想不想亲……苗苗?”苗苗突然狡黠的一笑,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凑了上去,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,而嘴唇相距则只有一根手指头粗细的距离。
白一羽的回答则是直接亲了上去,其实他早就想亲苗苗了,但是又怕苗苗生气,因为她说过,只有她允许的时候才可以……听她这样问,他哪里还愿意浪费时间?
晴空也没想到小舅会这样直接,她不过挑了一下,他就这么粗暴的扑了上来,虽然她也很享受他的吻,但是他又吸得她嘴巴好疼……最后弄得气喘吁吁,晴空不得不轻轻的锤着白一羽的肩他才放开了自己。
晴空红着脸瞪着眼前的人:“好疼哦……”
白一羽也是满面通红,听见晴空这样说,顿时有点儿担心,立即伸手过来捧着晴空的脸蛋儿担心的道:“哪里疼?舅舅呼呼,舅舅呼呼……”
晴空指着嘴巴道:“疼啊,小舅一点儿都不温柔……”
白一羽一边呼着晴空的嘴巴一边非常内疚的承认错误:“是小舅不好,是小舅不好,小舅以后会认真的……”
晴空这才笑了,握住白一羽的手指问:“小舅,你想永远和苗苗在一起吗?就像爸爸和妈妈在一起那样,一起睡觉,一起吃饭,一起变老?”
白一羽眯着眼睛笑着不停点头:“恩恩,小舅想……”
“哟,这么急着求婚了?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笑,晴空浑身一僵,扭头瞪去,竟然是湛守诺那厮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晴空心里微惊,自己竟然没有注意门口有人,真是大意了!还好是湛守诺,如果是别的人……她简直不敢想象。
“从你们……非常投入的时候……”湛守诺也不隐瞒,只笑。
晴空愕然,他竟然看见她和小舅深情接吻了!而且还全程欣赏,没有半点儿声响!?他怎么这么恐怖!?
湛晴空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气鼓鼓的瞪着湛守诺:“阿诺……”正要发怒时,湛守诺却指了指床边的小舅一本正经道:“我看我有必要把小舅领下去了。”
晴空愣了一下,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移话题。
湛守诺瞧湛晴空还跟个傻子一样,只笑了笑,然后漫步走了过来,一把揪起地上的白一羽的胳膊,低声道:“小舅,走吧。”
“哦……哦……”白一羽听话的站起来,低着头红着脸梗着脖子竟然就要跟着湛守诺走。
怎么这么听话?湛晴空有些想不明白,伸手便抓住白一羽的手并有些赌气的道:“小舅不要走,再陪我聊会儿天嘛……”凭什么那么听湛守诺的,让她心里不快。
湛守诺半疑惑的扭头看向湛晴空似笑非笑的问道:“你确定你要小舅陪你?”
湛晴空被湛守诺怪里怪气的动作和话激的疑惑和奇怪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湛守诺一阵地笑:“我只是觉得……小舅他也有生理需求。”说着视线往下一移,湛晴空跟着湛守诺的视线往下,目光,落在小舅的裆部。
那里……似乎有异物突起?
单纯的白一羽也意识到两个人的目光突然转向自己的裤裆,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挡,可他这个动作却让晴空如雷击般的醒悟,小舅竟然……
湛守诺满意的看向湛晴空那煞白的脸色解释道:“小舅是个正常男人,你放心,我会带他回去冲凉水澡的,亲爱的姐姐,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?”说完便牵着白一羽出去了。
湛晴空僵坐在床上一秒……两秒……三秒……四秒……五秒……然后一声尖叫,房间里平平砰砰传来声响,接着湛晴空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,跑到湛守诺的房门外敲门并大喊:“湛守诺你给我出来!你给我说清楚,你对小舅做了什么,啊!?”
门‘哗’的一声立即被拉开,湛守诺倚在门边看着湛晴空那气急败坏的脸蛋儿轻笑:“我能做什么?难不成你以为我亲自帮他解决啊。进来吧,不想整个家的人都知道的话。”说完湛守诺转身进了房间。
湛晴空愕然了几秒,左右四下的望了几眼才溜进湛守诺的房间。
关上门,湛晴空立即焦急的上前询问:“小舅他没事吧?你到底什么时候……还有小舅他到底……”问着问着晴空的脸就红了,她从小关心小舅,可她从来没有发现小舅竟然也会……虽然他也快二十五了,是个正常男人了……但是小舅……晴空摇头又摇头,怎么都无法想象小舅那个啥的画面。
虽然小舅的身材很好……**一定很好看……想着晴空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,但是小舅那个啥,湛守诺凭什么那么了解啊?
“你还真是面面俱到啊,连这个都要操心?”湛守诺眼神怪异的看着湛晴空,湛晴空眼神闪烁飘忽,她才不怪湛守诺怎么讽刺自己。
“五年前吧,有一天早上你们都没时间,我去小舅房间,正好看见他在换内裤,于是我问他做什么,他告诉我说……他尿裤子了,还让我不要告诉你。他竟然知道丢人……可我觉得事情不太正常,经过我一番调查发现……小舅的青春期虽然来得晚了些,但毕竟还是来了。然后我问他昨晚做梦没有,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?”
湛晴空也是上过生理课的,当然知道小舅的尿裤子怎么回事,可突然,她就不太想听了。
“我……我不太想知道……”湛晴空突然捂住耳朵,脸部绯红起来,第一次,觉得小舅也是个正常男人嗷。从前的她,是不是真的太单纯了?
“可我想让你知道呀,”湛守诺眨了眨眼睛,不然她这个姐姐还真的以为自己对她亲爱的小舅做了什么事,“他说他梦见你穿着一件白裙子站在花丛里追蝴蝶,虽然五年前你只有十三岁……”也是从那个时候湛守诺彻底的明白,小舅对湛苗苗不仅是亲人,原来心底里是把她当做异性,当做女人的!
湛晴空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湛守诺的房间里落荒而逃出来的,她只知道,自己的脸像是烧热了的锅子一样烫……看也不敢看小舅房间的门,晴空低着头快速的走过,然后逃回房间,躺回床上,心里‘噗通——噗通——’。
那一晚,晴空失眠了。
第二天早上,晴空顶着一对儿熊猫眼下楼,白一羽刚刚跑步回来,看到晴空立即热切的上来拉她的手:“苗苗,早安……”
晴空看着眼前的白一羽,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他,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,性感的贴在他的脸上,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,流到他迷人的锁骨里……胸膛里……晴空狠咽了一口口水,狠心的撇开自己的视线,虽然小舅秀色可餐,但她不能色性大发!
“小舅你快去洗澡吧,身上臭烘烘得……”
白一羽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,‘哦’了一声便乖乖的上楼了。
湛守诺从身后飘过,似笑非笑的看过湛晴空,湛晴空突然想到湛守诺昨晚说过的一句话:“小舅发育的很不错哦……”昨晚湛晴空还没有反应过来,但现在却十分的明白了,昨晚湛守诺就是故意调侃自己,看自己笑话的!
湛晴空羞愤的扭头一把抓住湛守诺,然后扑在他身上又掐又挠又打,湛守诺撇着她那些挠痒似地动作:“喂,这些年都亏我细心的教导小舅才思想这么健康,以为那都是非常正常的反应,他知道他长‘大’了,就像你长大了一样,你不该谢谢我吗?”
湛晴空突然恨不得一头撞死,湛守诺,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?
早饭过后,湛晴空决定带白一羽出去玩,动物园,欢乐谷,海洋馆都可以,出了门再做决定,而湛守诺因为无聊,所以决定尾随,虽然湛晴空说他猥琐,但是却没有反对这个电灯泡。
三个人出了门,决定自己打车去,因为今天元旦,所以让小丁叔叔带着他的家人出去玩,而他们三个则自力更生。
三个人有说有笑,正要拐弯的时候,一辆车子却突然杀了出来,湛守诺脸色一沉,立即拽着湛晴空和白一羽躲到一旁去了,待那车子停稳,一个人影从驾驶座里晃了出来,三人这才看清,竟然是凌冽。
凌冽脸色有些苍白,里面还穿着病服,外面只穿了件羽绒服,看来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,形容非常憔悴而又狼狈。
“你……”晴空没想到他竟然从医院里跑了出来,还这副摸样,他真的就这样放不开?
凌冽什么话都没说,只是一个箭步冲上来,一把抓住湛晴空的胳膊便要走:“你跟我走,你跟我走……”一边说着便用了最大的力气拽着晴空要离开。
“你放开我,你放开我!”晴空立即反应过来凌冽在做什么,便是挣扎。
白一羽冲上来,抓住晴空的另一边胳膊,然后手一挥,便将凌冽给推开,晴空则好好的落在自己的怀里,凌冽几个踉跄,靠在车上。
回头,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白一羽,似乎没料到他竟然可以把自己这么轻易甩开,还能这么轻易的把她就夺了回去。
就像这些年一样,他多么费力才抓住她一点点儿,却还是被他轻易的就抱了回去。
晴空有些不忍心的看着这样的凌冽,所以开口想劝他:“凌冽,你回去吧……”话语认真而又充满内疚,“你没必要这样折腾你自己……”
凌冽双眸顷刻变成血红,像是能滴出来一般:“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?就那么不值钱么?在你眼里,我TMD的就是个能随手拿起又随手丢弃的玩意儿?是你亲口答应的!亲口答应要试试的!现在怎么能反悔……怎么能……”
从他四岁第一次见到被抱在襁褓中的她,他就喜欢上这小丫头,小时候觉得好玩,越大就越觉得这样的丫头身边没有,放在心上,放在心上……到如今,她一句‘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’就抹杀了他的一切吗?
她,真狠!
晴空轻咬下唇,她知道,她那一天不该答应,不该因为一时感动又觉得他各方面优秀就答应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晴空用力弯下腰,朝着凌冽深深的鞠了一躬,抬头,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无比认真的道:“我知道,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。可是凌冽,我真的不能……真的不能……哪怕伤害了你,我也不能去你身边。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喜欢,但我也要认认真真的告诉你一次,我喜欢的人是我小舅,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。”
凌冽却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,反而踉跄一步上前来神色激动的道:“我们可以一起养他……”
“那不一样……”晴空还未说完,身旁的一羽却突然上前将苗苗护在身后并大声吼道:“你不能带走苗苗!”
白一羽在霸道的宣布。
可是凌冽却已经红了眼睛,眼前这个人……就是眼前这个人,从小便碍了他的眼睛……凌冽捏紧拳头,猛的出拳,对着白一羽的脸便招呼了过去。
晴空在后面惊声尖叫,白一羽已经被凌冽一个拳头打倒在了地上,嘴角立即就破了,青乌一片还流出一片血。
“小舅!”晴空红着眼睛扑在地上,扶着白一羽的胳膊心疼的要命。
她从不想小舅为了自己受半点儿伤害的,她发过誓再也不能让人欺负他!
“你……”晴空含着眼泪抬头瞪向凌冽,可是要骂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说不出来,只能狠狠的瞪着。
凌冽却愣在了原地,拳头还在疼,力是相互作用的,可是这一刻的心疼却比拳头上的疼还要厉害千倍,他已经无法形容那快要将他淹没的痛楚……原来,她真的很爱那个傻子。
白一羽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的动容,似乎不痛也不生气,只是默不作声的从地上爬起来,然后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,再然后,一个拳头反回给了凌冽。
凌冽几个踉跄跌回了车边,他根本没有注意这个人竟然还会还手,而这一拳头,显然比他那一拳头还要用力!没想到……他倒真是个男人。
凌冽抬起头来,擦掉嘴角的血,看向面前的二人。
白一羽还护在湛晴空的身前,就像是一个护卫,捍卫者他的领地。
“不许再靠近苗苗!”白一羽很认真很严肃的瞪着凌冽,警告。
晴空抬头看向白一羽的后脑勺,这是小舅么?竟然还会……还会这般……生气而又霸道的宣告?
“闹够了没有!?”湛守诺终于站出来,瞪着那凌冽不太善的道:“你既然想不开,我带你去个地方吧。”说完便上了凌冽的车,不容拒绝。
凌冽顿了顿,并未打算要跟着湛守诺走,反而是湛守诺十分不耐烦的道:“去不去?”
凌冽看向晴空,他是想来看她的……可他却逼得他们更无退路。
晴空突然冷冷的开了口:“我不欠你的,你要知道,我会答应,是因为你的威逼利诱。刚刚你打了小舅一拳头,小舅也还了你一拳头,我们两清。”说完晴空也不再看凌冽拉着白一羽返身回家,今天,哪里也不想再去了。
凌冽脸色苍白的撑在车身上,车里的湛守诺只冷冷道:“你知道吗?喜欢她,是你自己的事,你不能强迫她去接受,而湛苗苗是最不能强迫的,所以在你以为你已经得到的时候,你就开始错了。想知道你自己究竟输在哪里吗?”
凌冽扭头看向车里那半大小子,在他以后的人生里他才知道,这湛家少爷是真的不能小觑的……
晴空回到家里立即拿药给一羽擦了,然后也没有心思再玩儿,心里烦闷的不行,于是就和一羽两个人在家里看书画画写字,反正无论去哪里,他们只要能在一起,便都是安心的。
晚上湛守诺回来了,告诉湛晴空还好她今天没出去,因为元旦节,大街上人山人海。
只看得见人头,走路都要排队。
于是湛晴空庆幸,还好在家里休养生息了。
湛晴空没问湛守诺究竟和凌冽去哪儿了,只是隔了好几天湛晴空才听林馨说:“晴晴,冽哥哥回日本了。”
湛晴空惊讶,回日本了?
“原本日本的大学就是不错的,他是为了你才回来的。就是念阿姨有些不高兴,因为他们都决定搬回中国了,冽哥哥又自己回去……不过他好像是想通了,这几天虽然郁郁寡欢的,但是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动作了。那天他跑出医院,晚上才回来,究竟是发生什么了?”
晴空面对林馨的质问回答不出,只好回家终于问了湛守诺那天究竟带凌冽去了哪儿,凌冽半咸不淡的看了眼晴空道:“你的公司咯。”
晴空噎住,湛守诺,你好狠。
此后,再见凌冽已是五年后,彼时的他已经是魔石集团日本区的总裁,独领风骚,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切,远远的见着晴空只是微微点了个头一笑,好像过去的一切与他都不过是云轻风淡的一场梦罢了。
晴空一边要小心翼翼的和小舅保持着恋人关系,一遍又要在爸爸妈妈面前和小舅保持着舅甥关系,虽然累,却是甘之如饴的,因为简单又完美的小舅,总是能将她的生活变得温馨又幸福。
高考的那一天,晴空还是紧张了。
虽然外婆说英国的教育更好,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提议将她转去英国读书,但是妈妈却说,虽然中国的高考很残酷,但是也能很好的锻炼人的意志,再说苗苗聪明又有薄荷的可以引导,所以玩和学习都没有丢下过。
姐姐桐儿的成绩就异常的优秀,那是她牺牲了大部分玩耍的时间而刻苦学习换来的,晴空比较聪明,学习从不费力,所以对她来说,或许比桐儿轻松的许多,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,却还是莫名的紧张了,就像是在奔赴战场一般,这十几年来的刻苦学习生涯,会暂时画上一个惊叹号。
不过,紧张归紧张,晴空发挥的还是不错的,出了考场一脸的轻松。
接连两天,在炎热的酷暑里,她轻松的走完战场,没有了第一天的紧张,没有了第一天的感叹,只剩结果的等待,但其实,结果已经不再重要。
为了馨儿和晴空高考结束的庆祝,湛家和林家在一起举办了宴席,都是自家人和朋友圈子的一些人出席,也是为了这两个女孩儿热闹一番,所以,三个月前便生了娃娃的桐儿也携家归来。
桐儿生了一个儿子,让她放心的是,她的儿子并没有遗传她的弱听,听觉非常好,每天依依呀呀的唱歌,乖巧的不得了,也聪明的不得了。
因为罗家添了新丁,在产房里陪产的罗玉笙甚至哭了,抱着桐儿的胳膊不停的说着谢谢,谢谢。桐儿也大为感动,她暗自发誓,要为罗家延续香火,添丁望族,以后……还要给他生更多的胖娃娃。
小娃娃取名罗逸,小名一一。
满月酒的时候晴空因为就快要考试所以并没有去,可是小舅和湛守诺都去了,回来给晴空看了照片,都不听的说一一如何的可爱,如何的好看,如何的惹人怜,气的晴空独自挠墙。
今天,晴空终于见到罗逸了,开心的扑过去把罗逸抱起来就在他肥嘟嘟软绵绵的脸上亲个不停,罗玉笙在旁边担心的只怕晴空不小心撒了手把娃娃掉在地上了,只有桐儿在一旁完全不担心的掩唇轻笑。
看到姐姐如今这么幸福,晴空就真的放心了。
从小这个姐姐就特别的努力用功又好强,妈妈说,姐姐是因为自卑,但是只要去温暖她,总有一天她能感受到幸福的。所以晴空从小对这个姐姐就特别的粘,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爱,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温暖,而如今姐姐嫁了喜欢的人,还生了一个胖娃娃……让晴空都有些忍不住的期待自己的未来了。
以后,她和小舅舅能在一起吗?高考完了,摊了牌,爸爸妈妈能接受吗?而她和小舅有没有像姐姐和姐夫这样幸福的阶段呢?
晴空在人群里向白一羽望去,白一羽正站在外婆身边静静的聆听着外婆的话,外婆辛苦一辈子,可她似乎很自豪收养了小舅,总是对小舅很偏心,连妈妈都这样说。
晴空一直盯着白一羽发呆,白一羽像是心有所觉,突然抬头望来,晴空一愣,他知道自己在看他么?
白一羽对着晴空便是一笑,隔着人群,也能这般温暖,晴空缓缓笑开,是啊,隔着人群,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。
晚上回家,晴空因为收了一大堆的礼物,丢下外公外婆姐姐姐夫急忙的便要回房间去拆。
湛守诺觉得无聊就先回房间睡了,白一羽却跟着晴空回到房间,两个人坐在地上便一起拆礼物。
一件件拆开,要么是名贵的项链,要么是裙子,要么是红包,要么是包包,还有化妆品这样的……难道因为高考完了,大家就都觉得她长大了么?竟然送这么多她从前都不用的东西。
拆着拆着晴空觉得无聊了,感觉礼物都差不多,就没什么新鲜感了,反而对于今天什么都没给的白一羽比较有兴趣。
伸手,晴空便向白一羽主动要道:“你给我的礼物呢?”
白一羽愣了一笑,看着晴空白洁的手板心,这才伸手从衣服里摸啊摸,摸出一样东西来:“这个……”
晴空立即伸手拿过,打开一看,是条项链,吊坠是个彩色福袋,十分可爱而又精致。
晴空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:“这哪里来的?好漂亮啊。”
“……昨天……阿诺带我去买……我选的……喜欢吗?”一羽有些期待的望着晴空,晴空却在听见阿诺的时候一顿,又是湛守诺!?
“他带你去的?”可是湛守诺也没给自己礼物啊。
“恩……我怕找不到路回来,就叫了阿诺……”
晴空放心了,原来是小舅要买让湛守诺陪同啊,这就放心多了。
“不过小舅,你怎么看重这个的?”还知道要送礼物,而且还挺会挑的,她很喜欢,所以更加好奇他怎么想的了。
“觉得好看……觉得你会喜欢……”白一羽搓了搓手,低头道:“可是阿诺说,要最后给你,你才会喜欢,所以大家都送礼物的时候,我才忍着没送……”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这么晚才送似地,白一羽显得特别局促。
晴空却是一阵感动和辛酸,湛守诺虽然用了心眼儿,但是却是完全为了他们,而小舅小心翼翼,也全是为了让她开心。有这样的弟弟,有这样的小舅,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不满的呢?
晴空开心的把项链递给白一羽:“喏,你给我戴上吧,小舅。”
白一羽伸手接过,晴空转过身子去,白一羽温柔的将项链挂在晴空的脖子上,然后专心的在后面扣扣子。
温热的气息慢慢的洒在晴空的脖子和耳朵上,晴空觉得有些痒,又有些麻麻的,明明和小舅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,却偏偏每次都能让她小鹿乱撞,和小时候,可真是越来越不同了……
“好了,苗苗。”一羽满意地看着自己挂好的项链,笑眯眯的道。
晴空扭头捧着一羽的脸便将小嘴儿凑了上去,多想谢谢小舅,谢谢他给了自己这么多不同……
一羽也乐意的回捧着苗苗的小脸,慢慢的加深了这个充满感激的吻……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一声颤抖的低吼:“你们在干什么!?”
这么熟悉的声音,出现的有这么猝不及防,惊得晴空慌忙之下一把推开身前的人,两个人跌坐在地毯上,脸色苍白的扭头望去,在门口站着的,脸色已如同布满了乌云的人……正是母亲,薄荷。
“妈妈……”晴空突然抖了起来,她没想过,从没想过会这样被撞破!
虽然从前也害怕过,可是母亲一向都会敲门,而且这半年都未曾发现过,现在却突然……突然出现在门口!
盛怒的薄荷颤抖的伸手指着二人,咬牙低吼:“给我滚出来!好好给我解释……到底怎么回事!”
晴空害怕的望着转身便走的母亲,一旁的一羽显然也知道出了事情,立即伸手过来握住晴空的手:“苗苗……不怕……”
晴空扭头看向白一羽,惊觉刚刚那一幕究竟是来了,可是心底的害怕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涌上来,但她也知道,迟早会面对这一切,迟早……她都要面对。
反握住一羽的手,对于刚刚慌忙推开他的行为也觉得有些荒诞,推什么?要握紧才是。
反而坚定的一笑,看向一羽道:“小舅你放心,我们会没事的。跟我一起去,好么?”
一羽也坚定的点头:“舅舅会保护苗苗,姐姐不会骂你,我让姐姐骂小舅。”
他其实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,但是他却能轻易的安抚她急躁的内心,让她莫名的安定,这便是他的魔力。
“你说的哦……不能走,要抓住我的手,不管发生什么。”只要他在,她一定会坚定下去的。
一羽点头,两个人从地毯上爬起来,牵着手一起走出房间,来到一楼的书房。
晴空伸手,敲了门:“妈妈,我们来了。”
“进来。”屋内响起的,却是父亲湛一凡的声音。
晴空又颤抖了一下,这个父亲……究竟有多厉害,她是知道的。虽然宠自己,但是却永远不及对母亲的三分之一,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,对于他的话,他们几个孩子都是奉为圣旨,从不敢违抗半句,现在……连父亲也来了么?
是啊……自己毕竟是他们的女儿,他怎么可能不管这看似荒诞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