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说了一会话,王妃起身告辞,自始至终也没提郑大奶奶的事。
甄十娘长舒了口气。
“……大嫂这椅子太板了,明儿我给您做一把摇椅吧,铺上松软的毛皮,累了可以直接躺上面休息。”沈忠信狗腿似的围着甄十娘转,一会要给她做这个,一会又要给她做那个。
秋菊等人掩了嘴笑。
被闹的不行,甄十娘摆手让他出去。
沈忠信涨红着脸看着甄十娘,好半天,才讪讪地退了出去。
“奴婢瞧着二爷是真心喜欢小县主呢……”看着沈忠信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冬菊说道,“夫人好歹帮他说说吧。”
“帮谁说话?”沈钟磬推门进来,正听见这话,一边低头端详甄十娘脸色,“今天气色还好?”
“……将军今儿这么早?”甄十娘放下笔站起来。
“旧部回京述职,大家张罗着要去得月楼聚一聚,我回来换件衣服……”散了朝就被旧部围住,去得月楼路上听荣升说甄十娘随窦璋出去选址了,沈钟磬才借口换衣服赶了回来,“没累着吧?”又问,“……有没有满意的?”
秋菊已转身取了件石青色锦缎长衫,甄十娘亲自伺候沈钟磬换上,“都不十分满意。”叹了口气,“实在不行,就要五城兵马司附近的那撞吧,院落虽小,好歹房间够用。”
听甄十娘语气很勉强,沈钟磬就皱皱眉。
“……不满意就再找找看,不急在这一时。”见甄十娘正绕了腰围给他系束带,整个人都贴在胸前,身上一股淡淡药香直沁心底,沈钟磬忍不住一把抱住她,“二十万两不多,我们就要长宁公主的那套旧府邸吧。”他是真不忍心看着她这么折腾。
甄十娘脸腾地涨红,伸手要推,一抬头对上沈钟磬眼底一抹来不及掩去的忧色,心没由来的一颤,余光瞧见丫鬟们都退了出去,身子瞬间软下来,双手顺势圈了沈钟磬的腰,“嗯,我再考虑考虑……”仰脸看着沈钟磬,柔声道,“少喝点酒,醉了总是伤身子。”
沈钟磬目光就咄咄地亮起来,恍然正午的太阳般耀眼。
“知道了……”他轻轻在甄十娘额头啄了一下。
红晕顺着两腮蔓延到了脖颈,甄十娘却没躲闪,把脸埋在了沈钟磬胸前。
难得甄十娘这么有情志,沈钟磬迈不开腿,又温存了好一会儿,才在甄十娘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松开她。直到戊时才回来,酒没有多喝,却也没少喝,知道甄十娘不喜欢他身上有酒气,好好洗漱了一番,又喝了两碗醒酒汤,才回到卧室。
甄十娘还没睡,放下书坐起来,“……是边关回来的旧部?”
“都是从夷越边境回来的……”沈钟磬上了床,伸手想拥过甄十娘,摸摸身上还有寒气又忍住了,往床边躲了躲,拿被子把甄十娘遮严了,“都是当年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,见了面难免唏嘘感慨,就多喝了几杯。”他柔声解释道。
“……那他们认不认识陶驸马?”甄十娘来了精神。
跟宫里来的杜妈妈打听了长宁公主和驸马的事,杜妈妈知道的也不多,只知道陶驸马六年前去了燕周边境,三年前调到了夷越边境。
“陶驸马就戍守在巨鹿关,他们经常见面……”沈钟磬点点头,“怎么?”
“……那他们知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什么事情,陶驸马为何六年不归?”甄十娘声音少有的兴奋。
沈钟磬疑惑地转过头。
甄十娘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。
“若能知道这些,或许我们就能知道长宁公主为什么要处置那个旧府邸了,她的底线在哪里?”和长宁公主一直谈不拢,就是因为他们对长宁公主一无所知。
常言道,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。
沈钟磬当真凝眉沉思起来,“酒桌上大家还真提起过陶驸马,他在那面也很清苦,多少年了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,只谁也不敢问他这些事。”他话题一转,“我倒是隐约听说好像是六年前长宁公主生了个妖孽,把陶驸马吓坏了,要扔了,长宁公主却坚持要养着……”
妖孽?
甄十娘就想起前世看过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,“……会不会是被人换了?”她抬头看着沈钟磬,“驸马府里的宠妾?”
“娶的是万岁最喜欢的妹妹,皇家的大公主,陶驸马哪敢纳妾?”沈钟磬笑着刮了刮她鼻子,“拒说当年他们夫妻一直恩爱的很。”
甄十娘就皱皱眉,“……会不会和郑府的勋哥一样,是得了什么病?”身为现代人,打死她也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妖孽。
“不会。”沈钟磬肯定地摇摇头,“说是有人亲眼看到是个三头六臂的,也说是两头四臂、四头八臂,说什么的都有,总之,肯定是长了好几个脑袋好几只手……”
活生生地长了那么多脑袋和手臂,这怎么可能是病?!